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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坛: 一池萍碎标题: 一起下坠，一起深陷――水月灵橙

作者: pula [pula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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橙

你说你是Shine。我是Sunny。我们在一起便应该是Sunshine。
　　
　　 1.
　　我在演出的后台听见他们叫你的名字，Shine。你拿着吉他走过我身边留下一个微笑、我想告诉你我是Sunny。想和你一起下坠一起深陷的Sunny。
　　你冲上台。在欢呼声中开始唱歌。三个月前我已经在网上听过了它。至今保存在我得电脑里。你低沉的声音划破黑暗的夜空。像一道闪电。
　　
　　一阵风吹散我的思绪
　　两片叶要飘到哪儿去
　　几句话顷刻点燃绝望
　　可是Sunny，为什么
　　为什么你习惯隐藏
　　
　　一个人剩下破碎的理想
　　两个人怀抱虚无和荒凉
　　几秒钟就决定一起深陷
　　可是Sunny，为什么
　　为什么你喜欢欺骗
　　
　　 2.
　　她没有哭。昨天Shine在Q上说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哭。他总是说Sunny你是那么爱哭的孩子。你是我的宝贝。
　　他说Sunny为什么我们不能相见。我不在乎你的一切。
　　她知道他是学校里出色的男孩子。有精致的轮廓，喜欢篮球和音乐。他的乐队叫Season。他说因为他叫Shine，他希望每个season都很Shine。而她叫Sunny，他们在一起就应该是sunshine。
　　
　　 3.
　　八月是我不喜欢的月份。我惧怕炎热。把它当作自己的仇人。一天Sam说要我去看一场演出。那更像是一场聚会。热爱音乐的孩子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卖力唱歌。有女孩子像水藻一样扭动着身体，她们以这样的方式表示拥护。尽管在我看来与你们的音乐那么格格不入。
　　你唱完歌从台上走到我们面前。Sam说Shine最近怎么没有新歌。你摇摇头，把嘴凑到Sam耳边说着什么。然后你们一起大笑。Sam指指我说这是橙。你盯着我歪着嘴微笑，说你好。那眼神已经看穿一切。我知道。
　　后来Sam说你们大笑是因为你说没有MM所以没有灵感。可是你从未有过女友。Sam说过。直到现在你不知道那首《Sunny》是为Sam的女友而作。
　　
　　 4.
　　她把刚写好的字贴到“暗涌”。那是她唯一去的bbs。站长叫Shadow。是一个比她小却懂摄影和网页设计的男孩子。Shadow说橙如果有人灌水有人胡说八道那么让他离开。
　　她笑着回答Shadow。我明白你想要的纯粹。
　　
　　她把课余时间全放在“暗涌”上。写字、回复、删贴，踢人。Shadow让她作总版主，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利。尽管他们之间最多说过五句话。
　　那是一篇零碎的字。纪念着她的17岁。在结尾她用了麦田守望者《在路上》的歌词。
　　丧失我的理想。然后把它埋葬。
　　十分钟后她刷新页面就看见了Shine的名字。他说Sunny你想听我唱这首歌吗。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。
　　
　　 5.
　　 Sam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。我说在看Shine的演出。他说我也在的，怎么没有看见你。
　　不要来找我，Sam。人太多。我马上就回去。
　　这时场内一片寂静。你说也许Sunny，你就在下面听我唱歌。没关系。真的没关系。
　　我是应该走上台去告诉你我就是Sunny，还是迅速逃离这里。
　　
　　 6.
　　北方的一月异常的冷。我开足了暖气坐在电脑前。邮箱里有几封新邮件。
　　Shadow说做的很好，橙。Sunny也是你对不对，别想用另一个名字来隐藏你自己。
　　 Sam说橙你不要老对着电脑，不和我说话。
　　然后是你。你说Sunny，你是一个奇迹。我想吻你。
　　
　　我在电话上拨那一串陌生的数字。嘟的一声之后就听见你的声音。你好。
　　很清晰。比那天你歪着嘴微笑着亲口对我说的还清晰。
　　我沉默着。没想到真的是你。
　　你说是Sunny吗，我知道是你。
　　
　　 7.
　　她把音响的声音开的大大的。MV中那个女子写一起下坠，一起深陷。
　　可是她不可以。她承受不起疯狂的代价。那必定是陌路。
　　
　　那天她没说一个字就挂掉了电话。转过身去看见Sam对她灿烂的笑。Sam说橙你可不可以不要作什么版主。我不懂你的字，可我知道那样你会不快乐。
　　她重复播放着那个MV。他们在天台上拥抱，哭着说我爱你。然后分开。那是一种决绝的美。她想如果她和Shine相见也只会是这样的结果。说爱说离开。
　　
　　春天来的没有一点预兆。她拉开窗帘看见路边的树长出了嫩绿色的新芽。昨天夜里她从床上爬起来开电脑只为看是否有Shine的邮件。
　　内容是空的。除了附件有一首MP3。她打开便听见了他的声音。迷离的幽远的哀伤。在春天到来的前一个晚上。她听见他唱：
　　
　　一阵风吹散我的思绪
　　两片叶要飘到哪儿去
　　几句话顷刻点燃绝望
　　可是Sunny，为什么
　　为什么你习惯隐藏
　　
　　一个人剩下破碎的理想
　　两个人怀抱虚无和荒凉
　　几秒钟就决定一起深陷
　　可是Sunny，为什么
　　为什么你喜欢欺骗
　　
　　 8.
　　我站在后台等Shine你回来。一个人走过来把我拥入怀里。那是我熟悉的味道。我知道。
　　 Sam说橙还好你在这里。你担心死我了知道吗。
　　我安静的被他抱着默默流泪。可是Sam怎么也有眼泪。
　　后来我才知道在演出现场一个女孩子踩空了楼梯从上面摔了下来。Sam说她和我穿着一样的橙色T恤和旧牛仔裤。我的新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疼痛的发不出声音。
　　一起下坠。一起深陷。
　　
　　我说Sam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。
　　 Shine。Shine说看见你了。
　　原来你还可以看见我。看见你的Sunny。
　　
　　 9.
　　 Shadow发给她几张图片。一个不属于他们城市的天空。从清晨到黄昏。她说Shadow我曾经以为仰望天空是因为寂寞。其实站在高处俯视又何尝不是。我们一直在夹缝中生存。
　　写完这些字她看见Shine上线。他们彼此沉默着不说话。她还放着那个MV。不断的重复。怂恿着深陷。
　　十分钟后Shine终于对她说Sunny，我在看一个MV。里面的女孩子在电脑上写一起下坠一起深陷。
　　她的眼睛被那八个字刺痛。她没有说她也在看。她没有说她正在不断下坠不断深陷。哪怕疯狂的代价只是陌路。
　　她说Shine你爱我吗。我爱你。
　　
　　 10.
　　 Sam抱着一箱牛奶来找我。他说临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。况且橙你总是很晚才睡。
　　我在一边删帖子回帖子，一边和他说话。突然他指着我的名字问，Sunny是谁。
　　怎么了，Sam。
　　 Shine说他爱上一个叫Sunny的女孩子。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。你知道吗，这上面的Shine就是上次我带你去看演出时唱歌的那个Shine.
　　我张大嘴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。是吗，他也喜欢这些？
　　应该是吧，Shine和我们不一样。他从来没有女朋友。每次收到情书都扔进垃圾桶。
　　
　　 Sam说你的时候我一直沉默。我只知道他有一句话肯定错了。不是你和我们不一样，而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。或者我们根本都一样。
　　
　　 11.
　　他们约好周末在绿岛咖啡见面。那里是她喜欢的地方。可以上网，喝东西。很多人在绿岛从傍晚待到第二天清早。他们说好每人拿一支彩色铅笔在手里。那是她最喜欢的绘画工具。
　　 Shine一早就到了门口等她。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纯棉T恤，破牛仔裤和球鞋。手拿一支蓝色彩铅。他看见她从对面走过来，于是微笑。
　　她说等朋友吗？
　　是的。你呢？
　　去找Sam。
　　
　　他们挥手再见。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没有回头。左手握着那支橙色的彩铅，短得可怜。最后她把它放进了裤袋里。她给Sam打电话。
　　 Sam我们去蹦极好不好。
　　
　　他们站在顶端。从上面望下去是绿色得湖泊。工作人员替他们绑安全带的时候Sam说橙你怎么突然喜欢这样刺激的运动。
　　她对他微笑。Sam，不要大惊小怪，偶尔疯狂一次。
　　他们是一起跳下去的。她在跳的那一刻紧紧拉着Sam的手说，一起下坠一起深陷。Sam呆呆的望着她，任凭她把他的手握得很痛很痛。
　　她感觉到自己飘在了空中。拉着Shine的手。在她以为会坠入湖中的一刹那，微笑。
　　
　　 12.
　　你说什么也不相信那天我去过绿岛。你说Sunny，为什么你喜欢欺骗。
　　我不想和你争吵。Shine，我们不能相见。
　　
　　 Sam说橙我们去看Shine好不好。他明天就要离开。我点点头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跟在他的身后。
　　你微笑地看着我们说，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应该结婚了吧。五年的时间，我会不会忘了Sunny。虽然她从不曾出现。
　　 Sam说哥们儿又伤感了。明天就走了，即使能见面又如何呢。现实点，喝酒去。
　　
　　我站在饮料投币机前想要一瓶美年达。却怎么也掏不出裤袋里的硬币。用力的结果是裤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。你走过来问要帮忙吗。
　　我摇摇头，拣着硬币。你却没有移开脚步。我抬头看你，你看着那支短得可怜的橙色彩铅。
　　 Sunny，我是Shine。我们在一起应该是Sunshine。
　　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，Shine。
　　
　　我走上前拥抱他。我感觉到他的眼泪。
　　我爱你，Sunny。
　　我也爱你。再见。

地主发表时间: 11/16 12:4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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